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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这一生,如履薄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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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章 内帑够不够?不够再加上国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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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咳了好一会儿,才对黄生一抬手,示意黄生但说无妨。

    ——窦太后再怎么老迈,也终归是先帝的妻子,至多也就是五十出头;

    但黄生却已是年过七十,俨然已经一只脚踩进了棺材里。

    得了窦太后允诺,黄生却是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,才捋顺了鼻息、理顺了思路。

    而后,才慢条斯理的坐下身,开口一语,便惊的窦太后愣在原地,久久都没能回过神。

    “臣和太史令言辩的,是汤武革命,究竟是篡逆,还是天命……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懵。

    窦太后很懵。

    一开始,懵得是宝贝儿子梁王刘武,居然真的派死士刺杀朝臣九卿。

    ——非但派了,还真得手了!

    ——杀得还不是旁人,正是窦太后平日里来往最为密切的袁盎!

    如果这种时候,能有袁盎在身旁给自己支招,也总好过现在这样手足无措,六神无主……

    而在听到黄生道出这么四个字之后,窦太后就更懵了。

    “老先生,为何……”

    话才说出口,窦太后又一时之间,不知该从哪里问起了。

    ——问黄生一个卿,为什么要跑去和太史令司马谈,聊这么敏感的话题?

    还是问这个话题,究竟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又或者……

    “一开始,太史令认为汤武革命,是顺天应命。”

    “但最终,太史令还是被臣所说服,认可了汤武革命,是悖上篡逆的。”

    许是看出了窦太后面上疑惑,不等窦太后继续发问,黄生便开口,开始为窦太后解答起疑惑。

    “这场辩论,和太后此刻正在思虑的事,原本是没有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在这场辩论过后,臣和《诗经》博士辕固生,就这个辩题,在陛下面前又辩了一场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在和辕固生辩论时,臣说了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“这句话,或许能让太后拨开云雾,再见日月之光辉……”

    如是一语,总算是引发了窦太后的好奇心,却见老黄生颤巍巍低下头,将头顶上的冠帽取下;

    而后又双手捧上前,开口道:“臣告诉辕固生:帽子再破旧,也是要戴在头顶上的;鞋子再华美,也终归是要踩在脚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从没听说过什么人,因为帽子太破旧,就踩在脚下当鞋穿;也没听说过有人,因为鞋子太过华美,而戴在头上当帽子。”

    “帽子就是帽子,鞋子就是鞋子——帽子就是要戴在头上,鞋子,也只能够穿在脚上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帽子、鞋子尚且如此,帝王,自然就更是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原本的帝王昏聩,就可以被刀剑加身、被乱臣贼子夺了社稷吗?”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篡逆的人足够贤明,就可以不再被天下人唾弃、非但不被指为乱贼,反而还被称赞为明君圣主吗?”

    “在臣看来,君就是君,臣就是臣。”

    “君不贤,臣下本应忠言进谏,严词规劝,而不是直接放弃君主,转投他主,更甚是取而代之。”

    颇有些自豪的复述出自己的论据,黄生还咂摸了几下嘴,似是在回味自己在那场辩论上的风姿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才憨态可掬的小心抬眼,打量了一下窦太后的神情变化;

    见窦太后没有流露异色,才将话题从自己那场辩论,引回到窦太后此时为之困扰的事。

    “臣认为,太后正在忧虑的事,也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君,就是君;”

    “——臣,就是臣。”

    “梁王既已得封为宗亲藩王,便已经是臣;”

    “陛下既已君临天下,便已然是君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除非陛下绝嗣无后,否则,梁王便怎都不应该生出染指储位的念头。”

    “甚至就算是陛下绝了嗣,也应该由朝堂百官共议,从先帝诸子当中,选出一位德行崇高的长者,以入继大统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即便先帝诸子,当今尚存于世者,除陛下外只有梁王一人,亦当如是;”

    “只是无论如何,太后都不应该在我汉家‘还有帽子穿’,而且是有很多帽子可以穿——甚至是有不少好帽子的前提下,非要将那双名为‘梁王’的鞋子,强行穿到我汉家的头上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这么做,丢的是我汉家的人、陛下的人;”

    “最重要的,是先帝的遗德,也要因为这双被穿在头上的鞋子,而受到损坏了……”

    黄生这番话,道理不可谓不浅显,逻辑不可谓不清晰;

    但能让窦太后听进去,尤其是一听就心下一凛的,是黄生最后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恐有损先帝遗德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损先帝遗德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帝遗德……”

    又是一阵复读机般的反复呢喃,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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